美國眾議院 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等三案

美國時間 2019 年 10 月 15 日,美國眾議院以「全體一致同意(unanimously)」的表決形式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保護香港法案》《與香港站在一起決議案》等三案。其中《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從 2014 香港雨傘運動提出後被擱置,直到今年 6 月 9 日,香港反送中運動大規模爆發後而露出曙光,目前本案已送交參議院等待表決。

這三案分別是:

  • H.R.3289《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Hong Kong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Act of 2019,簡稱《香港法案》)
  • H.R.4270《保護香港法案》(PROTECT Hong Kong Act)
  • 第543號決議案《與香港站在一起》(Stand With Hong Kong Resolution)
香港女學生離奇死亡案,15歲的知專設計學院學生陳彥霖,被發現浮屍油塘海面。 然而,校方公布的視頻卻被發現時間倒置,多次暫停,看不到完整畫面及關鍵畫面,引發現場學生強烈質疑和不滿。

香港政府以惡警和黑警對示威者暴力相向,侵害香港公民權利,再加上於 10 月 5 日生效的「禁蒙面法」對香港人濫捕、15 歲少女陳彥霖死因不明、多起「被自殺」疑雲,在香港以及國際社會各界人士心中盤繞不去。正當香港遭受到如此大規模的打壓、孤立無援之際,此法案的通過,讓歷經四個月以上的香港反送中運動成功地國際化,更重要的是讓香港在一國兩制下幾乎已崩壞失守的「自治」地位和人權價值,多了一道可制衡香港政府及中國北京的防線。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除了例行性地表示強烈憤慨和堅決反對,強調對於美方的錯誤決定,中方必將採取有力措施堅決反制。並說香港是中國的香港,香港事務純屬中國內政,不容任何外部勢力干預。

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 與 眾議院程序委員會主席麥高文(Jim McGovern)16日在香港三案通過後,在推特上貼出手上拿著「光復香港,時代革命」的T-shirt,發文聲援香港並表示:「一方面你們承受的高壓政權摧毀香港的自由民主,而另一方面,你們的年輕人勇於為了自由和民主改革而發聲。今天在眾議院兩黨均展現對香港的支持,我們感到很驕傲。」 圖/Nancy Pelosi’s twitter

自 1989 年開始就長期關注中國人權議題,多次對「香港反送中」發表公開談話的民主黨籍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在眾院發言表示,過去四個月,香港人民向世界發出強烈訊息,亦即對自由、正義及民主的夢,永遠不會被不正義與恐嚇的手段所澆熄。她讚揚香港人民、嚴批中國政府,說道:「香港人民展現出的非凡勇氣,與一個拒絕尊重法治、拒絕遵守 20 多年前保證的懦弱政府,形成強烈對比。」

這次眾議院通過的法案與決議有幾項重點值得注意:

捍衛基本人權 支持雙普選

《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根據 1984 年「中英聯合聲明」及香港基本法中所列舉的香港人民基本權利,支持基本法所保障的香港人民行使言論自由和新聞出版、不受任意或非法逮捕,拘留或監禁等基本人權。法案亦呼應香港反送中 5 大訴求之一「雙普選」:支持真正以民主方式,經由公正提名和選舉的方式所產生的香港行政長官;並支持在 2020 年前對香港立法會所有議員,進行公開、直接民主選舉的機制。

香港惡警和黑警不僅過度使用暴力,更專找女性示威者下手,
意圖使其他女性抗暴者心生畏懼而不敢再繼續上街抗議。
圖/中央社

侵犯香港人權 凍結個人資產 撤銷簽證

根據眾院《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所通過的版本,美國總統可在法案通過 180 天內,點名制裁侵害香港人權的人士。可動用的制裁手段包含「凍結資產」,以及讓這些人士及他們「直系親屬」無資格取得簽證、入境美國或獲得臨時入境許可,現有的簽證則可能被撤銷。
 
該法案也要求美國國務卿,根據香港的經貿和法治人權狀況,「每年」向國會提交報告,評估香港是否繼續享有不同於中國的特殊待遇,同時要求國務院不應根據參與非暴力請願而被捕的記錄,而對香港民主和平抗爭人士拒發簽證。

自治與否 決定香港「獨立關稅地位」

美國國務卿,每年就香港情況是否仍符合「特殊待遇」(獨立關稅地位)提出「認證」報告。評估重點包括:香港行政、立法及司法部門是否維護法治,以及是否保障 1984 年《中英聯合聲明》及《香港基本法》中所列舉的香港人民權利。

香港和中國在 WTO 架構下是兩個不同的經濟實體,在美中貿易戰下,中國的產業鏈外移、人民幣貶值、資本出走等不利中國經濟條件下,急需外匯的中國,香港更有其不可取代的地位。

2018 年香港佔中國整體的外國直接投資(FDI)高達 71.1%,達 960 億美元,歷年總額更佔 95%,是中國最重要的外資來源地。香港在 2018 年上市公開集資的「首次公開募股」(IPO)居全球之冠,達 365 億美元。同時在「銀行貸款來源地」、「債券融資平台」等占據重要的金融位置,而有別於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中國大都市。中國儘管有 18 個自由貿易區,卻始終無法像香港一樣可以自由換匯。

除了中國高官將錢放在香港,並透過香港洗錢到歐洲等地的傳聞甚囂塵上之外,香港還可能是美中貿易戰下,中國為了規避美國關稅,中國製造業洗產地的最近選擇。

反送中在10月1日中共建政70週年紀念日發起遍地開花遊行示威,
大批鎮暴警察在催淚煙霧中從金鐘挺進,到灣仔展開清場。
圖/中央社記者張謙香港攝

譴責香港、中國縱容惡警 禁止防衛物資輸出

另外兩個法案 《保護香港法案》、 《與香港站在一起決議案》 則是針對香港人民遭受到香港武力鎮壓的反制手段 ,中國一向以外國干涉內政為由,拒絕他國對香港說三道四,美國這次卻反向而行,譴責中國干預香港事務,並藉由明確承認香港與美國的雙邊關係,以保障香港的獨立性。

《保護香港法案》,全名為「限制出口催淚瓦斯及人群控制技術至香港法案」(Placing Restrictions on Teargas Exports and Crowd Control Technology to Hong Kong Act,簡稱PROTECT Hong Kong Act)。法案要求美國總統在法案生效 30 天後,禁止特定防衛物資、防衛技術服務及彈藥出口至香港 —— 直到美國總統能認證,港警在過去一年沒有嚴重侵犯人權,且相關侵權疑慮已經過獨立調查,也受香港政府妥善處理。

《與香港站在一起決議案》(Stand With Hong Kong Resolution)為第 543 號決議案 (House Resolution 543),承認香港與美國雙邊關係、譴責中華人民共和國干預香港事務及支持香港人民抗議權。決議案譴責香港警察以不符國際標準方式,使用武力對付示威者並侵害他們言論及和平集會自由。決議案也同時譴責香港、中國政府容許港警使用武力、將示威運動形容成是「暴動」(riots),並誣賴美國政府是政治動盪背後的策劃者。決議案也呼籲美國行政部門,確保販售給香港警察的彈藥及人群管制設備,不會被用來鎮壓香港的和平示威活動。

香港地位不可取代

如果從美國商務部 10 月 7 日為制裁中國對新疆穆斯林的迫害,將 20 個中國公安機關及 8 家安全控監產業列入貿易黑名單後,緊接著 10 月 8 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又宣布,將會對涉嫌壓迫新疆穆斯林維吾爾人等少數族群的中國官員,進行簽證限制措施。美國眾議院通過的《香港人權民主法案》、《保護香港法案》與《與香港站在一起決議案》要求行政部門做出的人權保護措施,已在預期之中。

之前所說,自治是香港獨立關稅地位的前提,一旦香港不再有所謂「一國兩制」下民主、法治的自治性,而被取消獨立關稅地位,是否會因為懲罰中國而懲罰到香港?就現實角度判斷,香港獨立關稅地位的失去,除了對中國經濟有巨大的損害,更可能因為失去香港這個金雞母而導致中國政權的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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