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產退燒藥布洛芬原料大國 仍缺貨四處狂掃全球退燒藥

中國湖南長沙的藥局20日收到當地政府通知,21日起將盒裝布洛芬拆開販售。(圖/瀟湘晨報)

12 月初開始,中國鬆綁防疫政策,從清零走向共存,疫情也快速蔓延各地。根據當地媒體報導,中國全國各地退燒藥等感冒藥都出現缺貨的狀況。因為感染人數增加所造成的不安,還有被迫居家治療等狀況,越來越多人試圖大量購買以囤積藥品。根據中國官媒《環球時報》預測這次疫情擴散尖峰會出現在明年 1 月農曆春節連假附近。

根據中國當局發布 20、21 日的數據,儘管有數千例新增病例,但新增死亡病例為 0。而自 12 月初鬆綁防疫限制後,中國公佈的死亡人數為 7 人。

這是因為有基礎疾病的患者,其死因為其自身的基礎疾病而非肺炎,因此不被紀錄在因 Covid-19 死亡的人數。

在中國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 20 日舉行的記者會上,一名記者提到社交媒體上有不少關於死亡病例的討論,包含殯儀館超負荷的運作,並提問「目前新冠死亡的判定標準」,北京大學第一醫院感染疾病科主任王貴強表示「Omicron 病毒株致病力明顯下降,因為新冠病毒導致肺炎、呼吸衰竭而死亡的狀況很少」,而主要因其他疾病、基礎疾病,比如心/腦血管疾病、心肌梗塞等疾病所導致的死亡,就不歸類為 Covid-19 導致的死亡。 

在社交媒體上傳出醫院因病床數不足,只能讓病患躺在地上做治療。還有發燒病患的家屬在醫院下跪向醫療人員拜託盡快看診,而醫療人員也跪下說「大家都在等,由老人、小孩,不是只有你在等。」

對於居民來說眼前擔心的是藥品不足,一名從北京要回湖南老家的男子手拿大量藥品。他說這是家人需要的,當地的藥價上漲買不到。

中國鬆綁清零政策造成的影響開始波及全球,不只有中國國內民眾大量採購醫藥品。

泰國曼谷的藥局店員表示「有很多外國人買止痛藥,中國人特別多。店裡有多少藥,他們就盡可能想要多拿。」

在台灣,《CNN》記者 20 日晚間到台北各區 10 多間藥局,完全找不到一盒「普拿疼」。據市中心的藥局店員表示需求在過去 2 週急速增加。

在有多個城市有為數眾多中裔居民的澳洲,也同樣的有擔心疫情狀況的中裔澳洲人開始將從店裡購買的感冒藥寄往中國給他們的親友。

日本東京的藥妝店也有很多中國人爆買感冒藥、止咳和鎮痛藥等藥品。

日企大正製藥:請遵守用量

日本製的感冒藥「大正百保能」也被中國民眾當成「神藥」大量購買,並以高價轉賣到中國。東京某大型藥妝店的藥劑師表示「一直缺貨,昨天進了大約 20 盒,有一個看起來像中國人的人把全部都買走了。暫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貨。」

該產品一盒 44 包,含稅定價為 3025 日圓(約新台幣 700 元),店家便宜的地方可以用 1500 多日圓(約新台幣 350 元)買到。另一家在東京的藥局員工也說「最大盒『44 包入』很受到歡迎。日本的藥很優秀,雖然還有很多也都很好,可能是因為口耳相傳吧。」在中國社群媒體上「買到 1 萬盒」「299 人民幣(約新台幣 1314 元)」的轉賣貼文到處廣傳。

生產該產品的大正製藥表示「目前製造商這邊沒有缺貨,會盡力生產不讓日本國內的供需出現問題。有聽到(囤藥的)風聲,我們只能說『請好好遵守服用方法和用量』。」

日本製藥公司大正製藥的綜合感冒藥「百保能」(圖/大正製藥)
中國代購業者大量購買日本藥局的感冒藥,並以高價轉賣。(圖/網路)
中國代購業者在日本大量購買感冒藥、維他命、喉糖等轉賣寄送給中國居民。

韓國:正在密切關注

在韓國首爾明洞經營藥局的一名藥劑師表示「包含中國人在內,外國觀光客整體都增加了,還沒有感受到囤貨的預兆。國內的供給狀況也沒有很好,如果發生那種情況,供給應該會更嚴重。」

而大韓藥劑師會相關人士 19 日告訴《中央日報》「我們收到消息,現場有中國代購商人和批發商、製藥公司接觸想大量購買感冒藥的預兆。」他接著解釋說「過去口罩大亂的時候,代購商人在明洞等地整箱整箱的買。最近收到消息,他們還想更大規模取得和寄送未包含在製藥公司、批發商的正式供應明細的貨物數量。」

韓國食品醫藥品安全處的官員表示「感冒藥和口罩的供需現在還沒有產生問題,但中國狀況快速變化,我們正緊密關注。若看到有疫情初期那樣大量購買發送到國外的預兆,可能會再次採取禁止出口的措施。」

根據韓國在 2020 年 2 月修訂的《傳染病預防管理法》,1 級傳染病流行導致醫藥品等價格飆升或發生供給不足的情況,在保健福祉部長公佈的期間內,可以禁止口罩、消毒酒精等物品的出口。但目前 Covid-19 被指定為 2 級傳染病,能不能採取這樣的措施還不確定。

早些時候,食品醫藥品安全處對 18 家製藥公司的 18 種乙醯胺酚(Acetaminophen、Paracetamol)成分的感冒藥產品發出了緊急生產令。採取這一措施是為了準備冬季流感和 Covid-19 的疫情同時爆發。

中國產能第一為何缺藥?

據市場研究公司「中經智盛」的調查報告顯示 2021 年中國解熱鎮痛藥布洛芬(Ibuprofen)的需求量不過 1,722.6 噸,但產能達到 1.44 萬噸,有大量產能被用於出口。而中國海關總署的數據顯示,2019 年、2020 年和 2021 年中國分別出口布洛芬 8,537.31 噸、8,439.49 噸 和 8,110.1 噸,而僅僅是中國國內一家新華製藥的布洛芬原料藥產能,在 2021 年已經達到 8,000 噸,是中國國內需求總量的 4.64 倍。且中國在布洛芬的年產量佔全球 1/3,位居世界第一。這表示中國的藥品產能完全足夠應付其國內需求。

但根據中國醫藥資訊媒體「賽柏藍」20 日的發文,中國目前退燒藥嚴重短缺與過去 3 年來中國政府嚴格管制所謂「四類藥」有直接關係。

「四類藥」是指退燒、止咳、抗生素和抗病毒藥。陣痛解熱藥物乙醯胺酚和布洛芬都屬此類藥品。

一家生產四類藥的藥企從業者透露說,過去幾年,中國各地都嚴控四類藥的售賣,「患者基本不會囤藥,藥企賣不出去貨,很多四類藥的企業、藥店在這一過程中出現資金鏈斷裂、倒閉」。

因此,業者坦言「儘管 11 月份已經有了明確的四類藥鬆綁動向,但藥企們基本都沒有接到明確通知,而且並不是所有省分的四類藥都放開了,因此藥企根據以往經驗,仍然對存貨、備貨有疑慮。」

另外,中媒《瀟湘晨報》21 日報導,19 日某原料藥企業員工表示中國國內無論是原料藥還是製劑的產量確實非常大,但完成生產需要時間,比如,一個工廠生產 400 噸原料藥需要 1 個月,隨後把這 400 噸原料藥賣給製藥企業,預期它大概能產 4 億片布洛芬片;但是製藥企業生產也要時間,而 4 億片的布洛芬片,就算是千萬級的產能,也至少要生產 10 天;累計算來,從 400 噸原料藥到 4 億片藥片至少要 40 天,這是非常順暢的狀態,且不包括流通、零售等部分。

目前由於感染人數大增,物流、人力等各方面存在困難,供給周期變長。但反觀需求端,中國現在一天消耗 4 億片布洛芬片不是難事,「相當於前面企業忙了一個半月,國內一天就能消耗掉,根本追不上。」

並且,受到藥品集中採購和前幾年中國國內疫情管理影響,感冒發熱類產品製劑需求下降,連帶原料藥需求也下降;其中,原料藥企業可以向出口外貿發力,試圖打開銷售,但背後的產能等安排也已發生變化;而製藥企業方面,產品需求沒那麼大之後,公司會選擇不再生產這類產品。

目前中國包含北京、江蘇南京、廣東珠海、山東淄博等各地政府已開始要求藥局將退燒藥拆開零售。

北京市疫情防控 19 日的記者會上,北京市藥品監督管理局副局長王厚廷表示,合理投放藥品,適用於重症患者的用藥優先配送至大型綜合醫院和相應專科醫院,適用於兒童的劑型優先配送至設有兒科門診的醫療機構,對於投放至藥店的大包裝退燒藥則嚴格要求按需求拆開販售。

儘管疫情蔓延引發中國民眾恐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 20 日在記者會上仍表示「過去 3 年中國疫情防控政策最大程度保護了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最大限度減少了疫情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也為科學認識疫情、研發疫苗和治療藥物、提高全民疫苗接種率爭取了寶貴時間,實現了以最小代價,實現最好效果的目標。」

參考新聞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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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0 中國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權威發佈(影片約 45 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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