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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清晰?戰略模糊?哪一帖才是兼顧美國利益又對台灣好的藥?

紐約市立大學(CUNY)的新聞及政治學教授貝納特(Peter Beinart)5 月 5 日在《紐約時報》專欄發表一篇題為「拜登的台灣政策實在是十分魯莽」(Biden’s Taiwan Policy Is Truly, Deeply Reckless)的文章,文中不但大似抨擊拜登的台灣政策,更語出驚人的指出會提高世界大戰的風險。

事實上,自美國前總統川普執政時期開始,華府就一直對於涉台戰略應該要維持歐巴馬時期的模糊路線,亦或是大膽如川普和蓬佩奧所主導的清晰路線,有很多的爭論。

《外交政策》雜誌(Foreign Policy)在 3 日刊登一篇由美國安全分析專家赫辛格(Blake Herzinger)所撰寫的「拋棄台灣在道義和戰略上都沒道理」(Abandoning Taiwan Makes Zero Moral or Strategic Sense)文中提到:

過去發表過「棄台論」的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政治學及國際關係教授葛拉瑟(Charles Glaser)日前又再度發表類似論點,他認為美國必須衡量利益並估算中國的威嚇度。在東亞,協助防衛南韓和日本的利益還是不錯的,日本的地理位置在中共「反介入/區域拒止」(A2/AD)戰略威脅之外,其東岸還可以被作為「反覆補充」資源之用。以這兩國的戰略位置來說就值得救他們。

葛拉瑟實在錯的離譜。日本和南韓不但就位在中共「反介入/區域拒止」(A2/AD)戰略規劃正中心,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彈道飛彈絕對有能力擊中韓國半島甚至是日本諸島。中共新的東風 26 飛彈(DF-26)射程約有 4,000 多公里,不但具備攻擊航艦的能力,還號稱是「關島殺手」。可以說整個亞洲,甚至是澳洲北端都涵蓋在這顆飛彈的威脅範圍之內。我想請問在這範圍內有誰應該會是美國下一個該放棄的對象?

美國安全分析專家赫辛格(Blake Herz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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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介入/區域拒止(Anti-Access/Area Denial,A2/AD)
軍事術語,意指一旦出現突發事件,當事其中一方迅速在事發區域劃定禁區,阻止第三方武裝干涉的能力。以本文為例,中國全力阻止擁有高科技優勢的美軍介入可能的台海軍事衝突,並防止美軍在中國周邊區域進行作戰行動。

對貝納特和葛拉瑟來說,和中國僅距離不到 200 公里的台灣,是無力阻擋中國傳統武力的。儘管他們都認為理想上和人道上都應該援助協防台灣,但實際上對於美國利益是很少的。拋棄 70 年來對台承諾對日本和南韓來說不可能沒有負面影響,這也不禁讓人質疑難道對美國來說,自由是可以用價值衡量的嗎?美國若是輕易地放棄掉盟友,那麼多年來在這個區域與多國所經營的盟友關係和美國外交政策,旦夕間就可能崩壞。

外界會認為中國一旦侵略台灣,美中之間的對抗情勢就消失了,印太和平無虞嗎?這是多麼天真又邪惡的想法!中國擴張的野心不但不僅止於拿下台灣,中國也與多個國家陷入主權爭端 —— 印度、尼泊爾、不丹、蒙古、日本、南韓、越南、馬來西亞、印尼和菲律賓 —— 你真的認為美國只要把台灣放上談判桌就能解決問題嗎?這是多麼單細胞思考!

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來說,侵略台灣只是實現擴張野心的一步,一旦佔領台灣,距離日本最南端的領土僅有不到 250 公里,不難想像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下一個野心朝向那邊。而儘管日本和南韓擁有更大的市場,身為美國貿易夥伴排行第 10 名的台灣亦不容小覷,更不用說台灣在全球半導體產業的領先主導地位是何等重要。即便美國總統拜登承諾要將先進半導體製造產業帶回美國,在現階段,毫無疑問的,全世界仍主要仰賴台灣國內的半導體大廠生產。

曾在美國前總統小布希(George W. Bush)時代擔任國防部長辦公室中國科科長的包士可(Joseph Bosco ),5 月 5 日以標題為「拜登的對台政策會採戰略清晰,還是進一步模糊?」一文投書「國會山莊報」(The Hill),文中提議華府政界和其盟友應該一改過去對中政策並畫出紅線:我們不僅會在中國攻擊或封鎖台灣時防衛台灣,更會立刻承認台灣是一個獨立的主權國家、國際社會的一員。

對中國的立場屬鷹派的美籍華裔作家兼評論家章家敦(Gordon Chang)在今年 1 月 27 日接受美國福斯新聞專訪時曾指出,中國近期持續針對台灣和印度的挑釁動作完全是在挑戰美國新任總統拜登的底線。而從中國高層官員的口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並不害怕拜登,而這一點很危險 —— 中國那些傲慢的領導階層會認為他們四處撒野也是無妨的。

美國軍艦通過台海
圖/US Navy

事隔數月之後,中共持續以軍機擾台,而台海之間的對立局勢高漲,不單是美國積極拉攏日韓等盟友表態,連澳洲、德國和法國等亦持續關注印太地區,尤其是台海間的局勢發展。然而,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印太事務協調員坎貝爾(Kurt Campbell)卻在 5 月 4 日(二)時被問到是否明確表態在中國進攻時協防台灣,他不但拒絕並表示這樣明確的表態是有嚴重缺陷的。他在一場由英國《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所舉辦的論壇上表示,持續關心台灣的狀況是應該的,但他認為美中之間維持台海現狀(status quo)就是維持兩國利益最好的發展。

專職處理亞洲問題的坎貝爾,是著名的友台人士。根據《中央社》報導,他過去至少 6 次訪台,與總統蔡英文、前總統陳水扁及馬英九都曾親自見過面。但說出:「我認為所謂的戰略清晰是有嚴重缺陷的。」一番話的也是坎貝爾。覺得坎貝爾的話很衝突嗎?其實不然,美國長久以來在台海問題上都遵循「戰略模糊」準則,友台的坎貝爾認為,一旦台海發生戰爭,戰場必定會擴大,而最終則會嚴重影響全球經濟發展。這樣的說法並非視台灣若無物,而是我們應該實際的看待拜登政府的對台政策。

針對外界認為中國壓迫香港民主卻沒有被譴責和追究責任(got away scot free),會讓中國對於侵犯台灣的後果有著錯誤的結論,坎貝爾則認為,維持台海和平和穩定的最佳方式是將外交與美國國防創新相結合來傳遞堅定的訊息給中國。而針對中國採取派遣軍機在台灣周邊飛行等挑釁行動時,坎貝爾提到「有必要透過正式聲明,表達出我們關注這個狀況,並持續做好保護台灣海峽和平與穩定的準備」「我們確信會跟日本共同採取適當措施」,強調美日合作的重要性。

美中對峙局勢牽動台海情勢,台灣人對於美國和中國的態度也更加明確。
圖/tampatra via Twenty20

也就是說,其實無論是戰略清晰或是模糊,拜登政府維護台海和平穩定的立場不會有所改變,更不可能漠視中國入侵台灣。對台灣來說,儘管過去川普政府的戰略清晰策略表現出挺台立場明確堅定令我們感到安心,但我們不該期待也沒必要在繼任的拜登政府身上尋求同樣的定調,因為基於共和與民主兩黨在戰略概念上根深蒂固的差異之外,我們更應從拜登政府的外交政策和實際作為來作為判斷依據,與美國繼續合作。

另一方面,儘管棄台論在美國政界實屬邊緣論述,且不斷有專家呼籲現實主義不是冷酷無情的藉口,台灣政府不應該消極的認為只要不對中國強硬,就是維持台海和平的一方。台灣政府對內該做的是持續強化民主與國家安全防衛機制,在各層面防堵中國進一步入侵,對於中國,台灣沒有保持戰略模糊的必要,反而該明確的選擇與國際抗中連線一同發聲,無論是針對香港、圖博甚至是東突厥斯坦(新疆)人權議題,還是台海危機升溫、中國片面改變現狀等,台灣政府都應該勇敢站在中國的對立面,與之對抗。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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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新聞來源:
2021/05/03 Foreign Policy Abandoning Taiwan Makes Zero Moral or Strategic Sense
2021/05/05 Reuters Strategic clarity on Taiwan policy carries ‘significant downsides’ – U.S.
2021/05/05 The Hill Will Biden provide strategic clarity or further ambiguity on Tai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