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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用親中派林芳正擔任外務大臣 日本的對中路線將大轉彎?

11 月 10 日岸田文雄再一次接受國會指名選舉成為第 101 任的首相,當天組成第 2 次岸田內閣,任命林芳正擔任外務大臣,其餘大臣全數留任。

林芳正在美國哈佛大學甘迺迪政府學院畢業後,1995 年第一次當選參議員議員,至今共當選 5 次參議員。曾經擔任過防衛大臣、農林水產大臣和文部科學大臣等。

林芳正今年 8 月辭掉參議員身分,改參選今年 10 月的眾議院選舉,並順利當選山口 3 區的眾議員。在首相率領的岸田派當中擔任會議召集人,是岸田派的第二號代表人物。2012 年也曾參選自民黨總裁。林芳正因擔任日中友好議員連盟的會長,因而遭到自民黨內外質疑親中。

廣播電台《日本放送》的新聞廣播節目「飯田浩司の OK! Cozy up!」每週一到周五會邀請政治、經濟、國際局勢的專家來解說近期的時事新聞。
(圖/推特 @cozy1242)

岸田首相在眾議院選後改任用原本外務大臣茂木敏充作為幹事長,以及將被質疑是親中派的林芳正擺上外務大臣的位置,選後到組閣這中間發生什麼事?而日本的外交路線會改變嗎?以下將透過廣播節目內容,拼湊出日本評論員、政府官員以及自民黨國會議員的觀點。

11 月 2 日節目邀請到自民黨參議員青山繁晴解說,岸田首相任用茂木敏充接下甘利明幹事長的位置。

自民黨甘利明幹事長辭職後在 4 日的總務會上決定由外務大臣茂木敏充接任。而在特別國會召開的 11 月 10 日之前,將由岸田首相兼任外務大臣。

任用茂木敏充擔任幹事長

自民黨參議員青山繁晴。
(圖/推特 @cozy1242)

青山繁晴表示因為他個人沒有加入派閥所以比較能暢所欲言。他提到眾議院選舉投開票的前三天在檯面下就有關於甘利明是不是非得辭掉幹事長的討論。大致上是說甘利明在小選區選不贏,比例代表可能也沒救。

雖然後來自民黨單獨過半獲得 261 席,大幅超越各家電視台的預測,但是幹事長在小選區選輸了,儘管後來在比例代表復活,但很難說「這個幹事長沒問題」,所以必須換掉幹事長。

青山指出岸田首相是派閥政治的首相,想從對岸田選上總裁有莫大貢獻的竹下派拉人來當幹事長。竹下派在會長竹下亘去世之後是由茂木敏充領導,於是投開票三天前開始有動作要卸下茂木外務大臣的職位,擺到幹事長的位置。

沒辦法馬上決定外務大臣的原因

外交不能有任何一天的空白,「由首相兼任」說起來簡單,但日本是大國,這樣是行不通的。考慮到這一點為什麼這麼晚決定,是因為首相想要任用林芳正。青山說林芳正真的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也有外語能力和判斷力,是非常優秀的人才

青山提到在自民黨內有兩個比較大的討論,一個是合併現有的岸田派、麻生派和谷垣團體,變成一個超越安倍派閥的「大宏池會構想」。岸田有在思考這樣派閥層級的問題,所以想把宏池會的核心人物林芳正拉上外務大臣。那這樣首相和外務大臣都是宏池會的人,可能會引發派閥鬥爭,特別是安倍會有意見,於是岸田會趨於謹慎,而無法馬上下決定。

另一個讓岸田躊躇的原因是林芳正雖然非常優秀,但是親中又親韓,還是日中友好議員聯盟的會長。如果在這時候讓他當上外務大臣,可能會對國際社會發出錯誤的訊號「日本是轉換成親中路線了嗎?」。

青山接著提到茂木敏充在擔任外務大臣的時候對中國的用辭不夠強硬,儘管當中有一部分是誤會,但遭到民眾的猛烈砲火批評,雖然茂木當時應該要堂堂正正的說「我不認同中國共產黨對維吾爾人的所作所為」,不過有些話在外務大臣的立場上不太好說出口。但也因此,民眾還是會有疑慮。

自民黨新任幹事長茂木敏充(圖/自民黨)

所以看起來新幹事長和新外務大臣都親中,而且原本在海內外就都認為「宏池會是親中派」,於是這下子就會傳遞出相當偏差的錯誤訊息。

而檯面下像青山這樣對中最強硬派的自民黨現任議員(青山也是高市早苗參選總裁時的推薦人)不可能不出聲。所以岸田首相在這樣的狀況下,沒有辦法做出決定,就前往英國了。青山認為以結果來說,外務大臣的位置空著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岸田首相應該要在訪英之前就做出決定。

11 月 5 日邀請外交評論家、內閣官房參與宮家邦彦來解說岸田首相在 10 日組閣之前兼任外務大臣。

內閣官房參與是日本內閣官房的職位,募集各領域有專業知識的人才由首相直接任命,並向首相提出建言,近似於台灣的總統府諮政。宮家邦彥負責外交領域。)

外交評論員、內閣官房參與(外交領域)宮家邦彦。(圖/megu-ent.jp)

宮家邦彥表示林芳正是一個相當有能力的人,也很適任外務大臣,雖然其他派閥也都有適合人才,但不論外務大臣由誰來當,他認為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宮家說理由有三:一是美國從中東出走,將外交重心從中東反恐戰爭轉移到印太地區,換句話說是轉移到中國。日本會成為主力、關鍵球員,於是外交方面就必須承襲先前的腳步。

二是從岸田內閣的組成來看,取得了很好的黨內平衡,也就是說要顧及到各派閥,外交政策沒辦法有很大的變動。第三是在眾議院選舉也拿到不錯的票數,表示民意是支持之前的抗中路線,所以也是不能夠大幅改變方針。

因此宮家認為不管是由誰來當外務大臣,也許會有一些不同的個人色彩,還是會在日美同盟的基礎上,思考要如何對抗中國。

11 月 8 日由日本經濟新聞評論員秋田浩之來解說第 2 次岸田內閣任用林芳正作為外務大臣。

秋田浩之提到林芳正的父親林義郎也在日中友好議連是日中關係的關鍵人物。以 DNA 來說,雖然選舉地盤都在山口縣但和前首相安倍晉三相反是自由派。只不過日本的外交並不是由總理大臣或外務大臣決定的。

秋田認為決定日本外交走向的是,由中國、北韓和俄羅斯等國構成的日本周邊環境,不管要不要就推到日本面前「如果你不做這樣的政策會活不下去喔」,然後就像動物那般去順應環境。

秋田說如果這樣想的話,其實誰來當首相或外務大臣,日本能採取的政策都會是和美國結盟,而且只有美國也不夠,美中的軍事平衡在亞洲地區中國佔有優勢,那麼就不得不和印度、澳洲組成 QUAD 那類的。

節目助手新行市佳(左)、主持人飯田浩司(中)以及日經新聞評論員秋田浩之在今年1月的合照(圖/推特 @cozy1242)

日本是適應型的國家,可以想做什麼政策就做什麼的只有美國或是中國,那是超大國獨有的奢侈行為。

那麼以日美同盟為主軸要怎樣面對中國?在美國有些退縮的情況日本要如何補位?秋田說岸田首相本人可能沒有意識到,在某個意義上岸田政府會是做出歷史性決定的政權。

國家安全保障戰略」在 8 年前制定,會在 2022 年夏天之前由岸田政府修訂。這就像是在重新打造日本安全保障和外交政策的 CPU,按照內容會決定外交安全保障的大方向。秋田說他認為應該會寫到「加強日美同盟、QUAD,還有歐洲等同盟國之間的合作」。只不過,到底就是在說「美國壓倒性強大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所以「一起組隊」的路線就變得更清晰了。

根據安保戰略的寫法也會透露出對中國的看法,秋田指出中國的 GDP 是日本的約 4 倍,人口約 10 倍,國防預算也有 3 倍以上,日本沒有辦法單獨抗衡,所以重點就在於弱者的策略,要和其他國家組隊,利用網路、太空等不同的兵器去應對,能使出什麼招式就用什麼招式。

11 月 9 日節目邀請自民黨參議員,同時是自民黨外交部會長的「鬍子隊長」佐藤正久來解說第 2 次岸田政府的外交政策。

佐藤正久提到現在是非常時期,民眾大多會尋求政局上的安定。在眾議院選戰期間到全國各地跑行程時,比較讓他意外的是有不少年輕人會靠過來聽街頭宣講。年輕人的資訊來源主要是依靠網路而非電視或報紙。民調結果也指出這次有很多年輕人是投給自民黨,現在已經是無法忽視網路的時代了。

尤其是對於安全保障,在網路、社群媒體上已有相當清晰的論調更是不能忽視。

日美劃分角色鋪設對中包圍網

自民黨參議員、外交部會長「鬍子隊長」佐藤正久。
(圖/推特 @cozy1242)

關於質疑岸田內閣任用林芳正作為外務大臣外交路線會轉換成親中,佐藤則認為岸田政府正式啟動後毫無疑問接下來的主要任務會是對抗中國,自由陣營的日本、美國在鋪設對中包圍網都有各自需要做的角色劃分,像是在日美澳印 QUAD、G7,現在還有美英澳的 AUKUS 軍事組織,接下來還要搭配善用 CPTPP 和自由且開放的印度太平洋(FOIP)來鋪設包圍網。尤其東協(ASEAN)會是關鍵,不過如果說是「中國包圍網」,會讓東協起戒心,所以對於日本的立場而言重要的是不動聲色一點一點將東協拉過來。

佐藤認為美國可以明確的說「自由且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是在「對抗中國」,CPTPP 也是為了對抗中國而組織的,不過日本不見得要那樣說也能大致理解到意思,日本作為拉攏東協的中間人角色來看,盡量不要露出軍事色彩把東協拉進來,只要能達成對中包圍網的結果就可以了。

林芳正當上外務大臣也不會「往中國靠近」

對於網路上質疑新任外務大臣林芳正親中的意見,佐藤表示不需要擔心,整體而言外交不是只有外務省負責,以首相官邸為中心進行的色彩比較濃厚。他認為以自民黨主導的狀況會比安倍政府時期要更強烈,之前的外務大臣當上了幹事長,政調會長高市早苗負責黨的政策走向,在總裁選戰和眾議院改選也都是採取那樣的主張,黨會比以往更有影響力,自民黨本身的對中政策也是以國家利益為主要考量,特別是在基本價值,有些是不能退讓的。

由左至右分別是內閣官房輔佐官中谷元(負責國際人權問題)、首相岸田文雄、外務大臣林芳正以及內閣官房輔佐官(國家安全保障)木原誠二。(圖/推特 @kishida230)

現在第 2 次岸田內閣還有專門負責國際人權問題政策規劃的首相輔佐官(由前防衛大臣、現任眾議員中谷元擔任)。在各個面向來說外務省很難單獨行動,佐藤認為外交還是會由所有相關人員一起應對。

內閣總理大臣輔佐官是內閣官房的一個官職,負責特定的重要政策規劃。

外務大臣林芳正

外務大臣林芳正(圖/臉書 @yoshimasa.hayashi.giinz)

林芳正 8 日作為眾議員在電視節目上針對中國新疆維吾爾的人權問題表示「這不論怎麼想都是應該深切擔憂的問題,在中國也必須被保障基本人權」。林芳正擔任了日中友好議員連盟會長,遭到黨內質疑會太過靠近中國,他則表示「可以有『知中派』,但不能媚中。在談判桌上,理解對手要比不理解來的好」。

林芳正在 11 日的就任記者會上,關於對中關係他表示「必須提出主張的事就會堅定的主張,要求要為行為負責。同時也會持續對話,合作解決共同的諸多課題」。並且林芳正也表明辭去跨黨派國會議員組成的日中友好議員連盟的會長,他說這是為了避免在執行外交任務上不必要的誤解。

林芳正也在記者會一開始表示他將會抱持 3 個覺悟來進行外交工作,「堅守普遍價值的覺悟、守護日本和平與穩定的覺悟以及為人類貢獻引領國際社會的覺悟」。

延伸閱讀:
2021/11/09 日本眾院選舉落幕 自民黨各派閥人數均減少、版圖將重組?

參考新聞連結:
2021/11/05 読売 外相に林芳正氏起用へ…岸田派ナンバー2の政策通
2021/11/02 ニッポン放送 外務大臣が空白である本当の理由 ~甘利幹事長の後任に茂木外務大臣起用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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