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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薪資停滯20年 日參議院改選大主題「物價漲、薪水不漲」

「高物價」和「貨幣政策」是這次日本參議院改選(7 月 10 日投開票)的大主題。 在公告候選人名單前一天,9 位政黨代表的辯論會中,大多都有以「最大訴求」提到相關內容。 另一方面,有意修憲的 4 個政黨雖然之前一直有提到要將「憲法修正」作為主要議題來討論,以期能跨越 3 分之 2 席次的修憲提案門檻,不過修憲議題在街頭演說時卻鮮少被提及。 選民之間也傳出「會先參考對物價高漲的應對選擇投票的人選」這樣的聲音,對日常生活密切相關的問題有較高的興趣。

6 月 22 日公告候選人名單當天,在東京都內各黨的街頭演說,不分朝野,大多數的候選人以及幫忙站台的黨內幹部都將物價高漲、薪水不漲作為議題,來打動選民。

「高物價和通膨,因為政府什麼都沒做所以東西的價格上漲大家都過得很辛苦。說什麼『因為(烏克蘭)戰爭的關係請大家忍耐』。事不關己嘛」(東京選區在野黨候選人)

「什麼都沒做的話,怎麼把要漲到(一公升汽油) 210 日圓左右的東西壓在 170 日圓,把小麥價格盡量壓在(上漲)2、3 成」(自民黨前首相)

關於日本物價上漲,總務省公布的 5 月全國消費者物價指數(2020 年=100,去除會因為天候不佳等因素造成大波動的生鮮食品),與去年同月相比上升2.1%,為 101.6,已連續 9 個月相較去年上升,除去消費稅提升造成的影響,這是日本自 2008 年 9 月的 2.3% 以來時隔 13 年半的高水準。以項目別來看,食品(去除生鮮食品)2.1%、電費 18.6%、瓦斯 17%,大多都比去年同月要來得高。東京上野阿美橫商店街的食品店店長表示「3 月左右開始感覺到物價上漲。一開始是進口商品,4 月之後也擴散到國產商品。」

關於消費者物價指數、通膨率等計算方式可參考此篇:
通膨壓力破表急需遊客?拜登將解除美國入境武肺限制令

帝國數據銀行(帝国データバンク/TDB,以企業為對象日本最大的工商徵信公司)在 6 月,以約 1700 家公司為對象作網路問卷調查,調查結果顯示 4 月以後回答「已調漲」、「未來預計調漲」的企業約有 7 成,飲料食品企業則達到 9 成。

選民也很關心物價的問題。一位居住在東京與丈夫靠退休金生活的 70 歲女性表示「蔬菜和肉類幾乎都漲價。日銀高層說『家庭經濟可以容忍漲價』,哪有容忍,已經削減伙食費了,沒有辦法不買,希望能想想辦法」。另一位住在大阪的 42 歲男性上班族感嘆「生活必須的食材費用和水電瓦斯費都上漲了,薪水就是不漲」,他也說「我想把我的一票投給不是為了資本家,而是能實現讓認真工作的人不會受苦那樣的資本主義的政治家」,打算把如何應對物價高漲當成參考材料。

這種狀況,各黨都很敏銳地給出反應。6 月 21 日朝野 9 個政黨代表的辯論會,在開頭部分問到「最大的訴求」,9 個當中有 7 個用到物價這個詞,大談「物價高漲下如何守護生活」。關於修憲只有一個黨提到「不可以改第 9 條」(社民黨)。

之後,每位黨代表決定主題各自指定 1 人辯論,在第 1 輪有 6 個黨選擇了物價,沒有人談修憲的議題。

法國 6 月 19 日國民議會選舉的第二輪投票結果,現任總統馬克宏率領的中間陣營拿到的席次(250 席)低於絕對多數(289 席)許多,背後原因也有部分是選民對物價高漲累積的不滿。

日本記者俱樂部為6月21日9位政黨代表辯論會準備的會場。
(圖/推特 @jnpc1969)

關於在日本物價高漲成為選舉的一大議題,政治記者角谷浩一分析表示「應該是因為這是在人民眼前非常易懂的不安吧。幾乎不會有選民反對調降物價,所以各黨也容易在這個主題發揮。」對於修憲,他則指出其中差別在於「選民各自有不同想法,政黨的主張搆不著所有選民」。接著他說「重要的是能否深化討論具體政策,像是提高上班族薪水到物價高漲的狀況下也不會造成困擾的程度、擴充安全網等。」

通膨2%未帶來預期的良性循環

而平常人們不太關心的貨幣政策也罕見成為這次選舉的一大爭點。背後是因為受日本央行的寬鬆政策影響,日圓急速貶值,原物料價格高漲使日本物價也隨之上漲,造成人民負擔。最近的通膨率已經連續兩個月超過日本政府和央行揭示的 2% 目標,但卻沒有帶來原本設想的工資上漲和景氣復甦的良性循環,導致央行動彈不得。

 立憲民主黨代表泉健太在簽署提到的辯論會提問「造成高物價的原因是高油價和疲軟的日圓。高油價很難阻止,但問題是是否要放著疲軟的日圓不管。何時會重新審視(貨幣政策)?」岸田文雄首相(自民黨總裁)承認貨幣政策會影響外匯,改變政策也會影響中小企業的資金調度和景氣,並含糊其辭地回答「我們必須做出綜合判斷」。

美元兌日圓走勢,2022年1月1日為115.11日圓,而後急速貶值6月跌破135日圓。
(圖/世界経済のネタ帳)

雖然說造成日本通膨的主要原因是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導致原油、穀物等原料價格高漲,但近期日圓的快速貶值也助長了進口產品的價格上漲。

日美利差擴大導致日圓疲軟。 在日本銀行(中央銀行)維持超低利率政策的情況下,與美國加速升息所產生的差距就更明顯,所以持續有人拋日圓改買有利於資產管理的美元。

早期日本以出口立國,日圓匯價低帶來許多甜頭。不過,企業外移使得促進出口的效果降低,而東日本大地震之後核能發電廠停止運轉,增加了火力發電燃料的進口,讓日本陷入貿易逆差的狀況。甚至到了企業和人民要擔心「不好的貶值」導致原物料成本、家庭支出增加。

另一方面,如果日本銀行提高利率以遏制日元貶值,房屋貸款利率和企業借貸利率將同步上升,使經濟活動降溫。 特別是這也會讓因為疫情而債務增加的企業的資金調度迅速惡化。 擁有巨額財政赤字的政府也會受到政府債券成本增加的影響。

此外,日本經濟由於其工資不上漲,只會增加家庭負擔,這樣脆弱的經濟結構,容易受到通貨膨脹的影響。  第一生命經濟研究所的首席經濟分析師熊野英生指出,關於參議院選舉的論戰都只是為了減輕眼前的負擔。 他認為與其追究日本銀行不如「應該來討論提高工資的遠見」。

日本薪資停滯 20 年

另一位第一生命經濟研究所的首席經濟分析師永濱利廣也提到明明日本通膨率比其他 G7 國家低很多,但卻造成日本民眾對物價上漲如此痛苦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薪水不漲

根據 2022 年 4 月國際貨幣基金(IMF)公布 G7 各國 2022 年的通膨率預測,法國 4.1%、義大利 5.3%、加拿大 5.6%、英國 7.4%、美國可能上看 7.7%。對比之下,日本只有僅僅1%。如果只比較 2022 年 4 月和去年同月,對比美國上升 8.3%,日本則上升了 2.1%。日本的通膨率以全球看起來其實很低。

但是在日本物價上漲會讓人民如此痛苦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薪水不漲。事實上第一次石油危機之後的通膨率比現在要來的壓倒性的高,1974 年消費者物價指數年增率上升了 23%。不過當時薪水的漲幅更超過這個數字,當年春季向上調薪 32.9%。

與此相同,儘管海外的消費者物價指數年增率要比日本高很多,但同時工資也有在漲。可是日本的平均薪資在這 20 年幾乎停滯,比較泡沫經濟破裂後沒多久的 1992 年,年收入甚至掉了快 40 萬日圓。

參考新聞連結:
2022/06/23 毎日 「改憲」影潜め…参院選のメイン争点に「物価高」 有権者の関心高く
2022/07/04 産経 金融政策、異例の舌戦 物価高・円安が負担 参院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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